我眼中的佳士工友和声援团同志——纪念727大抓捕六周月
今天是2019年1月27日,距离7.27大抓捕已过去整整六个月了。2018年7月27日,广东警方暴力抓捕了29名建会及声援工人。至今,四位佳士建会工人余浚聪、米久平、刘鹏华、李展仍在狱中。1109以来,又陆续抓捕了40多位觉悟工人、进步学子。半年过去了,佳士工人声援团与黑恶势力的斗争从未停息,仍在继续。
我是一名参加过声援团的学生。每当想起这半年来和同志们并肩战斗的日日夜夜,想到他们身上的品质给我带来的教育,就颇有感触,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些值得纪念的人和事。
“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个打工的而感到低人一等,他努力学的东西都是想让我们和一切打工的兄弟姐妹过得更好,大事小事,都是如此。”这是兰凤在文章中所描写的浚聪。
我第一次知道佳士工人维权,就是在网上看到了浚聪演讲的视频:“我们今天站在这里,不是因为我们,是因为你们(警察)!你们从来不为我们老百姓说话,你们从来就是为老板说话!我进去以后,警察就是这么跟我说的,现在的警察系统就是这样,就是这么腐烂!”
我被浚聪的话深深震撼到了,我第一次在现实中体会到了觉悟工人竟然可以这样勇敢,把大家都懂得但不敢说的真理讲出来、怀着满腔愤怒吼出来。
后来我看到浚聪和兰凤写的文章,知道了他最喜欢的歌词是“是谁创造了人类世界,是我们劳动群众”,知道了他当时为什么要反抗强制徒步:“打工者的真正出路只有一条,不再冷漠,不再沉默,不再自私自利,不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,因为工人作为弱势群体,只有努力发声,只有团结反抗,只有团结得像一个人,才能让我们的生活,让我们的未来,让我们的亲人孩子有一个幸福美好的未来!”
我第一次体会到,为什么说马列毛主义是工人阶级的学说;第一次在现实中感受到,掌握了马列毛思想的工人将是多么的无私无畏。“不再自私自利,团结得像一个人”,浚聪做到了,他为工人兄弟姐妹们的权益,奉献了自己的自由。
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感染着每一个人,尤其是作为妻子的兰凤,无怪乎她会写道:“每到深夜,看着原来属于我们自己的小房间,我就会一遍遍看你的视频,唱国际歌的,演讲的,感谢全国人民的……我看啊看,眼泪流下来,流干了,然后再流下来,又流下来。”兰凤并没有停留于对丈夫的思念和悲伤,而是接过他的旗帜,继续为工人们的权益奔走呼号。
朋友们,当我们看到一名年青工人穿着厂服,在派出所门口痛斥黑警的时候,我们的心里会怎么想呢?我们会不会感到疑惑:“这个小伙子说得都对,但他难道不怕自己被抓进去吗,不怕奉献出自己的自由吗?”现实是,他是无畏于斗争和奉献的。朋友们,我们不觉得这样的青年人是可爱可敬的吗?
后来我就到了声援团。在声援团的时候,工友兰志伟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志伟面对黑势力时是硬朗而无畏的,但面对同志们则是开朗活泼幽默的,是一个标准的阳光大男孩。有这么几件事让我印象很深刻。一是他教我们唱《工人阶级硬骨头》,他在派出所门口也唱过这首歌。志伟的普通话虽不标准,嗓音也不高亢,但唱起歌来总是在调子上的,所以教起人来很快。这首歌短小易学、朗朗上口;歌曲的意义正如歌名所说,也很明白。而志伟是怎么介绍这首他深入骨髓的歌曲的呢?他没做别的,就是把两句歌词念了一遍:
“你看,‘胸怀祖国,放眼世界’,‘自力更生,艰苦奋斗’——嗯,就是这样。”
没有华丽的语言,却散发着一种坦荡和自信。这两句歌词,说的不就是像志伟一样的觉悟工人吗?
被清场的前一天晚上,我们一起排演了一场即兴话剧,内容是一次罢工和劳资谈判的过程,志伟负责演老板。他拿着一把折扇,把老板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、收买劳动局和黑警的场景,以及不得不向团结的工人投降时的那种不甘心和无奈,表演得惟妙惟肖。演完后,我们坐在一起长聊了两个小时(聊完后距离清场只有4个小时了),他给我们讲了这几年打工生涯中带领工友维权的经历,讲到这些,他总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:“有一次老板叫了黑社会,工友们聚在一起对着黑社会喊:‘我们是吓大的吗?’‘不是!’。黑社会就被吓走了。”
志伟在这不经意间就对我们进行了阶级教育,把他的斗争经验告诉了我们这些涉世未深的学生,向我们展现了活生生的阶级斗争。而在824之前,我们学生们是几乎没有类似经历的。后来有一位声援团同学和我说,清场后他和志伟被带到楼下,在他心中感到不安和忐忑的时候,志伟用力握住他的手,昂首挺胸,让他不再害怕。我想,这就是“同志”二字的意义吧。
我和展振振同学认识一年多了,他也是声援团的一员,是我并肩战斗的同志。我第一次为他感动落泪,是他在韶山纪念毛诞时从心里吼出来的话:“中国有2.8亿农民工,6000万留守儿童,600万尘肺病人,他们哪一个不是和我的母亲一样?”而我第一次为他感到心焦,是刚听说他纪念毛诞却被捕和被退学的时候。那时我毫不迟疑地把他被退学的消息转到我所在的所有群,希望大家的关注能够让他早日复学。面对北大官僚毫无廉耻的胡编乱造(“自愿退学”),我觉得我不能保持沉默,不能眼看着这个为工友奉献自己青春的同学就这么被打压下去,他是我们的同志。
犹记得北大的国安小哥在寻人启事中回忆振振:“有人能静心聆听我的故事,切实了解我的困境,并给予关注和帮助,这些对我来说是一种无私的奉献。”振振要是能亲自听到这句话,该有多开心啊。做调研报告的时候,他“曾经连续几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,那么大的个头也会偶尔累趴在教室的桌子上呼呼大睡。”现在他与四位佳士工友、志伟、兰凤一起被捕了,并且被北大退学。但他有过后悔吗?如果有,怎么又能讲得出那句“镇压吧,镇压吧,镇压个十年八年,人民就都觉醒了。工人阶级连死都不怕,还怕镇压吗?”就像张子尉同学讲的:“拘捕退学又如何?定叫红旗卷遍!”
因为要建立工人自己的工会,因为1226纪念毛主席,上面提到的同志全都被捕了。但这杆斗争和奉献的旗帜没有倒,它依然在狱中和狱外的每一位同志手中紧握着。
在佳士斗争中,几位老同志对青年人的支持是让人十分感动的,我想讲讲宁丁同志的事迹。
宁丁同志是一名退伍老兵,十几年来坚持带领退伍军人和工人维护合法权益。为此,地方黑警和黑官僚多次迫害他:被关进拘留所时,公安局的领导亲自下命令让警察把他关进没监控的房间毒打;政府的官员曾经雇佣黑社会谋杀他,拿刀追着砍;各种合法福利和保障就更不用提了,一律断绝。这些都没有使宁丁同志退缩。去年宁丁同志病危7次,但没有收过黑官僚用来收买他的一分钱。
在听说了佳士工友和声援团的斗争后,宁丁同志不顾疾病,主动来到声援团现场,支持工学结合的斗争。据宁丁同志说,他当时是抱着要死在那里的决心的去声援团的,想和一线的同志一起被清场。823清场风声放出后,宁丁同志坚持要留守,带动很多老同志也留了下来。
宁丁同志身上有一种忘我的革命乐观主义。因为敌人迫害,宁丁同志患了重病,走几步路要喘半天。但即便受了那么大罪,他也毫无怨言。他说,要将自己作为“铺路石”奉献给无产阶级解放事业:希望黑恶势力对自己的迫害能唤起更多人的觉醒。
朋友们,如果这都不是奉献,还有什么是奉献呢?把自己的健康、安危、生命,全都奉献给了无产阶级反抗压迫的斗争。我们的宁丁同志、吴敬堂老同志、古正华老同志,都是这样的。这种奉献精神,足以让黑恶势力感到脊背发凉,让胆怯冷漠者感到不解和汗颜,让一切有良知的人感到敬佩和感动。
我今天写下这篇纪念文章,不仅是要纪念同志们对敌斗争时的英勇无畏,还要纪念斗争的另一面——奉献,对无产阶级事业的奉献。727以来的这六个月,包括727本身,着实是充满着奉献的六个月,不论是我们的建会工友、声援团的同志,还是一切支持底层群众维权斗争的人们。这群人难道不可爱不亲切吗?想到这些,我们肯定还能想到很多很多可爱的面孔,想到很多很多难忘的故事。
整整六个月,有的人可以碌碌无为安逸享受,有的人可以浑浑噩噩迷茫无措,有的人却把自己青壮年时期的六个月时光投到这场战斗里,乃至于已经失去了自由。他们是真正地把自己奉献给了工人阶级解放的事业,不求半点私利。他们的斗争精神和奉献精神,将使越来越多不愿忍受压迫的人们团结到声援团的旗帜之下,为了劳动者的权益去斗争。
距离2019年的农历新年还有一周,我们是多么希望狱中的工友和同志们能无罪释放、回家过春节啊!但黑恶势力会不会允许他们回家团聚呢?他们已经做出了丧尽天良的事,不让付常国见母亲最后一面,近期他们还对支持声援团的学子进行清场,他们的底线是否还能再往下退呢?在这个时候,妥协和祈求是没用的,它只会让黑恶势力更加有恃无恐地打压。历史和现实都证明,只有不屈的斗争,才能使正义得以彰显,才能使无产阶级得到真正的自由和解放。
为工人阶级奉献自己的人们,你们现在在哪啊?家人们、工友们、同志们,正在翘首期盼着你们过年回家团聚!